永别了,可爱的鲁伯特 !

凡是见过鲁伯特的人都有一个关于它的美好故事来与大家分享,自从鲁伯特将要离去的消息通过邮件发出去之后,这些故事从昨晚到今天迅速汇集起来。 而这些故事就是过去十年中紧紧围绕在鲁伯特周围的人们对它的关爱。

2000年10月,鲁伯特作为首批被救助来到救护中心的熊之一,兽医很快就诊断出它的脑部受损,养熊场所使用的“无管引流”抽胆方法使它的腹部遭受严重感染,之后病毒向上转移并最终侵噬了它的大脑。鲁伯特性情温顺、惹人喜爱,看起来一副快乐,心满意足的样子,但是行动和反应却很缓慢,加上吃东西的样子十分笨拙,这使它与其它熊截然不同。随着鲁伯特的到来,我们的兽医团队发明了一个新的医学术语,如果她们发现一头新来熊的脑子似乎“有点不对劲”,她们就会管这头熊叫“有点鲁伯特”,大家都知道其中的含义。

尽管如此,鲁伯特仍然在我们特别为它修建的“秘密花园”里过着非常快乐知足的生活。直到最近它的活动能力开始下降,虽然对它使用了各种药物,但是我想大家都很清楚它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兽医珍妮佛给远在越南救护中心的我打来电话,她说在未来两天内她们还将继续对鲁伯特使用最后一轮药物,如果效果不好,她们不打算多拖一个星期了。结果药物没有在鲁伯特身上起到什么作用,于是我提前飞回成都来跟它道别。其实,鲁伯特是一头具有特殊意义的熊,它还是我在成都救护中心的邻居。

在飞机上,关于它的各种回忆涌上脑海,但都几乎是甜蜜的回忆。鲁伯特是被我们称为“熊趴”姿势的原创者,它能趴在最不舒服的地方睡觉。今天,我们在中心到处都能看到“熊趴”,但是它们都与鲁伯特的原创相差甚远。



当然还要说说它和弗兰西之间的友谊,从哪开始好呢?它们几年前的第一次见面很难说是天作之合。“鳄鱼先生”史蒂夫•艾文(愿他安息)把弗兰西称为热辣小荡妇,从此它便永远享有这个盛名,30岁的弗兰西对朋友特别挑剔,它认为鲁伯特完全不适合它。



遭到拒绝的鲁伯特既没表现出高兴也没感到难过,尽管它的身材是弗兰西的三倍大,但是我们还是明显看得出来谁才是真正的老大。在接下来几个月中,鲁伯特继续着它的生活,在它们的秘密花园中快乐并缓慢地转悠着,小心地避开这位上了岁数的同伴……直到某一天,哦,那真是值得纪念的一天,当时我和来自英国的支持者安娜(Anna)以及布莱恩•哈里森(Brian Harrison)在救护中心散步,而且我们正好带着相机,然后就拍下了这令人震惊的一幕。







从那一刻起鲁伯特和弗兰西就形影不离了,尽管我们必须承认是弗兰西老是管着鲁伯特,并且它还很快决定了鲁伯特的利用“价值”。在夏秋两季,弗兰西态度明确,当它不想理鲁伯特或者跟它玩耍时,一旦鲁伯特靠得太近它就会准确无误地给鲁伯特“啪”地来上一下,它还会明目张胆地从鲁伯特的眼皮子底下偷走最可口的食物。到了冬天天气转寒时,它的态度又总是会有一个巨大的转变,它觉得象鲁伯特这般大小的“热水瓶”太好用了,它会依偎在鲁伯特的身旁使自己娇小身躯暖和起来。春天来了,它又会和鲁伯特肆无忌惮地打情骂俏,而在夏天到来之前,它会再一次变回那个颐指气使、正常状态的弗兰西。

有时,夜晚它们会一起躺在花园内的稻草坑里,鲁伯特曾不止一次地证明它是如何地缺乏社交礼仪,每每看到它的表现我就会忍不住大笑起来。当它想回熊舍的时候,它只能笨拙地从弗兰西的身上吃力地攀爬过去,而弗兰西则安之若素,有一次弗兰西对着照相机,对这头在它脸上踩来踩去的笨熊只是露出了一丝鄙视。









去年十一月,弗兰西离开了鲁伯特。尽管鲁伯特表现得还算正常,但它确实还是有些黯然神伤。现在,在它生命中的最后一个上午,救护中心的员工来到特别护理区跟它道别,大量邮件源源不断涌入我的邮箱,许多人都说这倍受大家喜爱的“但有些怪怪的一对夫妇”最终又要在一起了。

毋庸置疑,该是时候让鲁伯特离去了,它的活动能力迅速下降,除了还保持良好的胃口外,它的生活实际已经没有质量了。我告诉它我们大家会多么地想它,就在这时它伸出爪子试图抓住悬挂在熊舍内的圆木,似乎这是它最后要完成任务。就在珍妮佛给它注射第一针麻药的几分钟前,鲁伯特最后用力一拽,圆木被它拉下来了。而现在,它怀抱着这个“奖品”安然睡去,此刻我们再一次记起它决心用自己受损的大脑努力克服一切困难,享受简单生活中的每一分钟。







就这样,它离开了深爱着它的家人。感谢这么多年来它和弗兰西带给我们难以用言辞形容的快乐。当它躺在星空下并没打算起床的时候,我们都将怀念饲养人员对它充满爱意的呼唤,那声音会响起在每一个夜晚,亦或清晨。而当我听见从花园中传来熟悉的“呜呜呜…啪啪啪…”声后,我会放下手中的一切,从窗户望出去,看着它美美地又睡过去了。